“……”
墨非怡沉默着,似乎在思考,又好像在期待什么。
身边的曾十三无言,只是挥着手里的蒲扇。
“……那个……”李初荷欲言又止,“为什么还不讲原因呢。”
“诶还没讲吗!?本小姐还以为这一段要略过去不做描写呢!”墨非怡拍了一下大腿。
“咳……我还以为女侠是懒得听所以这么盯着我……”曾十三咳了一声。
“断章断在那里本小姐有什么办法啦~好了,说到哪里了来着?”墨非怡看了看还在撕……打架的墨非怡和往生堂弟子。
“水患至今未除的原因。”李初荷出言提醒。
“啊对!姑娘你肯定是个大家闺秀,所以才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由。”
曾十三摇了一下扇子。
“这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,两个月前啊”“嘣!”
曾十三的脑袋被墨非怡推开,一片剑刃碎片打到了墙上。
“……”
“你继续,这种事情习惯了就好。”墨非怡示意曾十三继续。
“啊……那个……两个月前,我们这里一户姓张的人家,他家的孩子突然脸色发青,镇里的郎中来看了,说这呀,是中毒。
中毒就中毒吧,小孩子贪嘴什么都往嘴里送,只能说这家人倒霉,可是怪就怪在,这一个月前,外滩里的鱼,无论是大鱼小鱼,都不见了踪影。
我们这些小民虽然吃饱了,但是几百年的穷酸样怎么也没办法摆脱,想要吃点好的,自然就去那外滩抓鱼。
可是……不管怎么抓,就算是把那些大户人家小姐用过的那个叫什么东西来着……什么什么袜那样小的网眼儿,都捞不上来鱼啊。”
“我〇!竟然真的人用丝袜网鱼!?”
打架的巫瑶随口吐槽了一句,紧接着被那往生堂弟子一脚踢进了墙里。
穷苦人家的土坯房,怎么能和江湖儿女久经锻炼的肉体相比呢?
“……呃……”曾十三看了看双手拄着墙,双腿不断摇晃试图把自己扒出来的巫瑶,“不需要救……”
“没事死不了,你继续说。”
墨非怡绝情的笑了一下。
“死鬼你给我等着!”
巫瑶一声大喊从墙里钻出来,乡下弯腰,躲过了向着自己后心杵过来的白幡。
“嗯……咳,反正啊,打不上鱼来,打不上鱼来,大家就开始怀疑是不是水里出了问题,这水里的问题吧,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说大吧,很大,九村十八店儿,都是靠着这河滩吃水,说小吧……也小,只对孩子和小点儿的畜牲有害处……就这毒性,也是半个月前,那户人家死了少爷才确定的呐。”
曾十三指了指窗外那送丧的队伍。
“这又是怎么说?”
“其他大户人家,在鱼打不着的时候,就觉得不对劲,让家丁去三十里铺打水来吃,就那一户,有钱却还吝啬,家丁也少,还不肯多出钱让人打水……这才死了少爷。”
曾十三摇了摇头。
“……那他们更应该报官让人来解决这件事啊!”墨非怡皱眉,还是没有想通这些事。
“……嗯……女侠家里是不是,身居高位——”“锵——”
墨非怡平静的再一次出鞘。
“啊……嗯嗯嗯咳咳,懂懂懂,如果报了官,那这些东厂的中官也好,锦衣卫的督察使也罢,肯定都会想闻到了荤腥一样的苍蝇一样,来这里治这县令的罪,最少,也是个德不配位,最轻也是革职,可如果放着不管,推说不知,顶多也就是批评他不体察民情,最多……敲打一下……”曾十三叹了口气。
“那这些大户人家,你们这些乡野小民,就不怕死吗?”
“诶呦女侠啊……在这白花花的银子面前,人命又算得了啥?我们镇里的富户,已经把现在的县令喂的饱饱的了,要是换了县令,嘿,饭量小那还罢了,要是饭量大,不得从这些乡绅富户身上咬下一大块肉来!所以,他们宁可多花点钱,让人去挑水,也是绝不肯这县令换了的。”
曾十三看着墨非怡,仿佛在看着,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口小儿。
“那你们……”
墨非怡欲言又止,然后恍有所悟。
“嘿嘿,那些大户人家都那样,我们这下小人更是如此了!不瞒您说,那些大户人家给的钱可多着呢!一天去一趟三十里铺来回儿挑水,能给一钱银子!还是日结!哪找这么好的事儿去!
那些有孩子的,花点儿银子把孩子放在三十里铺亲戚那里寄养,也要勒紧了裤腰带,挣这笔银子!
不说别人,说我,这几天可是已经赚了足足一两!嘿!这么下去,我曾十三也能娶上媳妇啦!”
曾十三好像想到了自己那未来的媳妇,又想到了将来出生的大胖小子,乐呵呵的摇着蒲扇。
“为了这……值得豁出命去?”墨非怡看着乐呵呵的曾十三。
“诶呦,咋就豁出命去啦,看看看!”曾十三指了指被批碎的水缸,“我喝的也是三十里铺挑来的水,多用点力气也就是了!”
“说的就是这个,你不过是个乡野村夫,没有武功在身,就算你中涂不休息,一个来回儿,也要三个时辰呀。”墨非怡看了看窗外。
此刻已经入夏,虽不至于酷热,但也属实不是能够干这样累的活的时候。
“更何况,你还挑着水,水,应该也是恨不得挑越多越好吧?”
“嘿嘿,女侠这是在可怜我老汉?我跟你说,这可没啥可怜的,我爹就是这么过来的,听我爹说,我大父也是这样过来的,没啥好可怜的,人活一辈子,有这膀子力气,不去挣钱,在家里躺着呀?不挣钱,咋娶媳妇,咋养娃?”
曾十三笑呵呵的看着墨非怡。
“生了孩子,然后呢?”墨非怡歪头。
“要是个女娃,那就接着生!生出个男娃来,将来和其他人家换着结个亲家,省的跟我一样,一把年纪了还找不着媳妇,要是个男娃,那就叫他干活,将来要是还有这般好的差事,就叫他挑水!”
“好极了,让孩子长大了也调水挣钱,再然后呢?”墨非怡点点头,继续询问。
“哈哈,自然是,盖房!我要是还没死,那就盖新房!完喽娶媳妇!”曾十三还是笑呵呵。
“……再然后?”
“这还用问吗!?再生娃!”
“然后?”
“挑水呀!”
“………就一直这么?”
“就一直这么!诶呀你们这些大户人家,真是搞不明白,这有啥,我们祖宗就是这么来的呀。”曾十三扇了扇扇子。
“……是啊……古来如此……”李初荷看着已经站了起来的墨非怡,附和着曾十三的话。
李初荷得家,也是这般。
“将来肯定还是这样!”曾十三依旧乐呵呵。
“对呀,今后亦然。”李初荷点了点头。
李初荷也有些不明白,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,无所不能的小姐会不断询问?
“……你就没觉得,不公平?”墨非怡继续追问。
“啥不公平?”曾十三手里的扇子停下了。
“本小姐啊!本小姐每天穿金戴银吃香喝辣!本小姐一端饭能让你盖三间北房!取几房媳妇!你就不觉得不公平!?”墨非怡似乎有些激动。
“这有啥!都是命啊!”用大腿夹着巫瑶脖子的往生堂弟子也空出了时间,加入了群聊。
“对呀,都是命。”曾十三点点头。
“命……都是命……”墨非怡看着窗外那大大的送丧排场。
自己这帮人在这里闹了这么半天,这一队人还没走完,可见排场之大,而死的,不过是个小孩子。
再看这曾十三,笑呵呵的看着自己,也笑呵呵的看着窗外的热闹而他死后呢?不过就是一张草席罢了。
“……打坏了你家这么多东西,赏你的,赶紧娶个媳妇,去别处罢。”
墨非怡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。
然后,向门外走去。
“你——”“彭————”
一声巨响,那往生堂弟子被墨非怡一拳砸在太阳穴,向着屋外飞去,落地连滚十来丈,是七窍流血昏死过去。
不管那对着自己磕头的曾十三,墨非怡不断的深呼吸,走了出去。
“诶!死鬼!死鬼你怎么了?”
巫瑶走了过来,追上了气冲冲的墨非怡,拉了拉已经被烧去袖子的左胳膊。
“没事,本小姐有点气不顺而已……可能是往生堂的功法,有点问题。”
墨非怡看了看天上的太阳。
“……哼……我倒是没想到,你竟然会为这些小民生气。”巫瑶看着墨非怡,“之前那一直觉得,你是个会看不起他们的人呢。”
“不……本小姐,确实是这么想的,而且,还觉得……他们,就该是这样,甚至还觉得……活该,死的好……”
墨非怡颤抖着举起了手,看着自己的掌心。
“为什么本小姐会这样想?这,和畜牲有什么——”
墨非怡停下了言语,因为自己的手被巫瑶抓着放在了巫瑶的心口。
“死鬼,你太正经了啦!你思考这些做什么!?这是你该思考的吗!?咱们这部戏主角是个那么深沉的人来的吗!?”
“小姐……不正经才正经。”
李初荷抱住了墨非怡另一条胳膊。
“……嗯……”
墨非怡松了口气,陷入沉思。
“又怎么了?我不是都说了别想这些了。”巫瑶拉下了脸。
“本小姐只是觉得呀~要赶紧找第三个老婆啦!安慰本小姐的时候,最好要怀里抱一个两边一边一个才好!”
“——”
巫瑶松开了墨非怡。
“喂!大老婆!别跑呀!把手里的短剑放下!住手!不能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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